2004年9月14日,也許歷史注定要在這一天有所發現。早上7時30分,甘孜藏族自治州巴塘縣的金沙江畔,一群矮巖羊正在峭壁上覓食。穿過濃密的灌木林,本報特別報道組的鏡頭將這一幕裝進了取景框,矮巖羊矯健的身影隨之變成數據儲存進了CF卡……
人類歷史上第一次用鏡頭清晰地捕捉到這個新物種的生存原態!幾天之后,回首這一瞬間,報道組成員、包括向導和牦牛工仍然“還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從今日起,本報特派記者將陸續披露他們追蹤、等待、發現矮巖羊的歷史性過程。
這一路一個難字說不完
時間:9月11日—12日
路線:成都—(川藏公路)—巴塘
巴塘距成都895公里,沿世界著名的川藏公路要翻過5座海拔4000多米的雪山埡口,跨青衣江、大渡河、雅礱江等大江大河。
9月11日上午8時,由本報記者組成的特別報道組從成都出發了。考慮到要在懸崖絕壁間艱難追蹤矮巖羊,報道組還請來了四川青年登山隊隊長、國家一級登山運動員蔣峻作“義務外援”。川藏公路正在擴建,使原本就有天險之稱的公路行駛起來更為艱難。有時,即使是四驅越野車每小時也只能跑十幾公里。
12日,本報特別報道組進入理塘至巴塘路段,這里幾乎全是海拔在4000米以上的高原。中午過后突降大雨,道路泥濘,一路上隨處可見打滑拋錨的車輛。仰仗著精湛的駕駛技術,在夜幕落下時,司機七歪八扭地把越野車開進了巴塘縣城。在與縣林業局局長王峻會合后,我們才知道,要進入矮巖羊的息棲地,還有49公里的傍山險路要趕。而這條線正在修路,能否通過還是未知數。
王峻還介紹說,尋找矮巖羊最好的季節是冬、春兩季,這時候矮巖羊的覓食地海拔較低,而在9月里,矮巖羊的覓食地大都在海拔3000米左右,人們很難靠近。而這不多的一點信息也不可靠,到目前為止人們對這一新物種還知之甚少,沒有人敢打保票此行就一定能見到矮巖羊。
這一夜,報道組成員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如果道路不通,數百公斤重的裝備怎么運輸?如果矮巖羊蹤跡難尋怎么辦?雖然大家有吃苦受累的準備,可如果一無所獲回去怎么辦?
這一站一個險字好驚心
時間:9月13日
路線:巴塘縣城—桑達村
終于熬到天亮,打開窗戶,巴塘的清新空氣撲面而來。抬頭望去,雨后的天空格外晴朗。但愿,這是一個良好的開端。
巴塘林業局已經為我們此行作了最好的準備,兩輛越野警車,其中一輛還配備了車載衛星電話,他們還準備了發電機、食品。此外,有多年護林尋山經驗的竹巴龍矮巖羊自然保護區管理所所長赤烈也將全程隨行。
13日上午10點,在警車的帶領下,報道組向著49公里外的目的地進發。汽車在河谷絕壁間顛簸穿行,我們時而停下來自己清理懸崖上墜落的石頭,時而與修路方交涉,然后從挖掘機的挖斗下膽顫通過,49公里的路段竟然足足走了3個多小時。有的成員不小心撞上車頂,頭上隆起了大包。林業局人則戲稱這一路是舒筋活血,只是動作大了點。
目的地是一個叫桑達村的地方,公路下方有一戶人家,公路上方則是竹巴龍矮巖羊自然保護區監測站。一人高的小院墻內,5間木制的小屋掩映在兩棵碩大的核桃樹下,這就是監測站。然而,這里沒電沒水,5間空房內幾乎一無所有,鍋碗瓢盆爐灶全是出發時從縣城帶來的。
這一村還有什么在前方?
時間:9月14日
路線:桑達村—桑普溝
當晚,報道組在一間木屋里打起了地鋪。望著窗外滿天的星斗,聽著獵獵的山風狂吹著核桃樹葉,我們不知道進山后會有怎樣艱險的路程在等著我們。由于當地向導說好14日早上5點40分牽著牦牛與我們會合上山,報道組預定在5點30分起床。
“不好,快起來,都5點40分了!”攝影記者王長久的一聲大喊驚醒了屋里的每一個人。大家趕緊跳起來,打開頭燈收拾好裝備沖出屋外,可屋外黑漆漆一片,哪里有向導的身影?一直等到6點20分,向導和家人才牽著兩頭牦牛從夜色中走了出來,周圍一陣狗叫。
6點40分,報道組跟著向導和牦牛向桑普溝進發,真正意義上的野外考察就此拉開了帷幕。桑普溝的灌林叢中到處是扎人的蕁麻,稍不小心就扎得人又痛又癢。雖然出發時向導警告,不要發出聲響以免驚動矮巖羊,可還是有人被蕁麻刺中壓著嗓子發出痛苦的低吼。向導還提醒大家,這條山溝里有很多野桃樹,現在正是成熟的季節,而酷愛吃桃的熊很可能會下山覓食。
能否尋到矮巖羊還未知,而兇猛的熊卻可能不請自來!隨著海拔升高,我們好奇著這幽深的溝谷還有什么令人驚奇的東西……
(未完待續)
本報特別報道組劉建楊明榮吳妮王長久攝影報道
攝影記者王長久正在偷拍
矮巖羊受驚逃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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