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2月28日,一條長1.69米,寬0.5米,重48公斤的大魚出現在浙江省溫嶺市松門鎮的一個冷藏庫房,很多人為了見這條魚,將庫房圍的水泄不通,為什么大家對一條魚這么好奇?原來這條大魚叫做黃唇魚,當地人叫黃鳘,是一個魚販花了上百萬元從緬甸買回來的,就連很多老漁民也表示從來沒見過這么大的黃唇魚。
據一位魚商介紹,黃唇魚的肉能賣到3000元一斤,而它肚子里藏的魚鰾最值錢,能賣到150萬元一斤,由此可見,單單賣魚鰾這個魚販就能賺回本了。作為一種極其名貴的魚,黃唇魚由于數量稀少,早已在1988年就被列為國家二級保護水生動物,那么這個魚販的行為是否違法?據臺州市海洋漁業局的工作人員介紹,由于是從國外收購,而那時海外貿易并沒有法律規定不允許交易黃唇魚,所以不追究責任。
無獨有偶,2017年5月4日,一艘漁船在海上捕獲到重達61公斤的黃唇魚,后被深圳土豪以347萬元買走。往前追溯靠著黃唇魚一夜暴富的大有人在,2011年1月,海南的一位漁民捕獲了一條重達75公斤的黃唇魚,被一位神秘買家以150萬元的價格買走,一轉手賺了30萬元,最后被賣到了300多萬元。2009年4月,福建的兩個漁民在海上作業的時候,天降好運撿到了一條奄奄一息的黃唇魚,重達84斤,剛上岸就以98萬元賣給了一位溫州老板,后經轉手賺了27萬元。
由于產卵所需,黃唇魚的體型一般都比較大,而且不容易被人類捕捉,所以在市面上買賣的都是成年黃唇魚。從上面的幾個事件可以看出,只要是出現黃唇魚,基本上都在百萬元級別的,而黃唇魚也被美國《僑報網》列入全球最貴的9種食物之一,包括著名的白松露、魚子醬、鵝肝醬等。
那么是什么導致黃唇魚擁有如此天價?民間認為,黃唇魚的真正價值其實不是肉,而是魚鰾,也稱作魚膠,從魚身上取下來之后,曬干珍藏保存,以供產婦出血時急用,所以在關鍵時候甚至能救人一命,具有重要的藥用價值,是難得的滋補佳品,據說魚鰓魚鱗還能治療不孕不育。有老漁民介紹,黃唇魚在大幾十年前就被視作上等補品,素有“貴如黃金”之說,捕到黃唇魚后全村都會慶祝并分而食之,所以一條魚動輒幾百萬元就不足為奇了。
但真正令黃唇魚“瘋狂”起來的是一些別有用心的商家,他們推波助瀾進行商業炒作,把它健康的功效吹上了天,價格才會比黃金還貴。而隨著數量的減少以及保護措施的嚴格,很多奸商開始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盤,搜羅全球各種魚種后,居然發現加灣石首魚有著和黃唇魚一樣的魚鰾,尤其是曬干后幾乎一模一樣,不管從外觀還是質地都真假難辨。幸好早在1976年加灣石首魚就被列為瀕危物種,《瀕危野生動植物種國際貿易公約》也在加大對它的保護力度。
事實上,不管是民間的傳言,還是商人的炒作,黃唇魚的價值始終是有限的,我國的科學家也早已對此進行辟謠,有研究表明黃唇魚的魚鰾脂肪含量很低,蛋白質含量可達75%以上,但總體上來說和牛肉干的營養價值差不多,再說它所含的人體必需的氨基酸很少,所以并不是一種優質蛋白質。
其實早在上世紀70~80年代,黃唇魚只是一種常見的經濟魚類,以珠江口最具代表,年產量甚至能高達180噸,有漁民曾經一網捕撈了1.5噸,創造了迄今為止單網的最高記錄。但在漁業資源極其豐富的時候,黃唇魚的地位卻顯得很尷尬,論口感不如大黃魚,但卻能經常捕到幾十斤重,甚至上百斤的,最后只是為了取走它的魚鰾,魚肉甚至都沒人要。
黃唇魚別稱金錢鳘,是近海暖溫性底層肉食性魚類,其實它們有兩個不同的種類,一種頭鈍一種頭尖,前者主要生活在10米以上的海水當中,比較少見;后者棲息于咸淡水河口海域的中上層,以小魚蝦蟹以及甲殼類為食,分布于南部沿海地區,是我國的特有魚種。于清明至谷雨時期產卵,且體重在15公斤以上才有成熟的卵,所以以前能捕捉到的都是大個體的魚。
但隨著商業炒作的盛行,大量的黃唇魚被捕撈上岸,就是為了取其魚鰾,從上個世紀30年代末到本世紀初,在不到70年的時間里,其數量銳減了500倍,以至于現在到了瀕臨滅絕的程度,在ICUN的評估中為極危(CR),且魚齡在十幾年的種魚少之又少。目前已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即便黃唇魚被炒到了天價,但仍然有一些所謂的“土豪”,“大老板”為了顯示自己的身價,依然千方百計地去尋求,可能明面上不便,但暗地里卻運作自如,甚至牽扯到非法的國際貿易。
當然,在那個年代經濟的發展是第一位的,所以沿海地區難免會出現水體污染,黃唇魚的產卵場悉數被破壞,以珠江口為例,即便是近幾年,近海污染也依然比較嚴重,工業廢水、生活污水使得水體富營養化,成了名副其實的“納污池”。
再加上人為的過度捕撈,使得原本豐富的漁業資源捉襟見肘,包括漁獲物的減少,以及對象魚體的縮小,以至只能捕到未成年的魚苗,直至在科技的加持下,野生黃唇魚幾乎消失不見。
其實我國早已意識到野生黃唇魚資源的減少,所以在2005年,東莞市就在珠江三角洲東側的伶仃洋,設立了目前唯一的黃唇魚自然保護區,面積達686公頃,在之后的10年時間里,工作人員累計救助400多條黃唇魚,且成功率在80%以上。
雖然在生死關頭挽救了該物種,但情況并不樂觀,因為這樣的人工救助并不是長久之計,而黃唇魚的人工繁殖依然沒有實質性的突破,主要的原因還是在于研究的樣本太少,基本上很難遇到魚齡在十幾年的,具備產卵能力的親魚。所以要想扶起黃唇魚,我國還要咬牙堅持,救魚的道路依然任重道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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